人魚唱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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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第十四屆台北電影節｜城市：斯德哥爾摩｜瑞典新潮

有時候成長就是，你對環境往往抱持希望，但是一再被打擊，最後認清事實而絕望；青春和成長就像超新星爆炸，重組，於是我們成了這樣的大人。有時候我們並不能完全了解一個人內心在想什麼，並不是只有「他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簡單。

賽巴總是沉默孤單，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他在學校被霸凌，在家還要面對酗酒的單親媽媽，他總是滿心期待生活能有些許的改變，有時候乍看像有一些小希望，但可惜現實總是事與願違。賽巴從無望走到絕望，發現霸凌越來越嚴重，連媽媽也把他趕出家門。覺得自己根本不該生下來的賽巴最後偷了一箱炸藥...。

本片為伊朗導演巴巴克．納加菲的首部劇情長片，猶如葛斯范桑《大象》與達頓兄弟的《孩子》。導演刻畫青少年成長過程的掙扎與不安，以及對於社會底層的細膩描寫，於柏林影展獲得最佳首部作品獎肯定。

• 導演巴巴克納加菲（Babak Najafi）
• 資訊2010 / 瑞典 / 芬蘭 / 35mm / Color / 83'  
• 參展經驗

  • 2010 柏林影展獲最佳首部作品獎
    2011 瑞典金甲蟲獎最佳影片

     播放場次資訊：

    • 07/03(二)   19:00   真善美劇院藍廳
    • 07/11(三)   15:40   新光影城二廳
    • 07/14(六)   13:20   臺北市中山堂 

官　網：http://www.taipeiff.org.tw/Default.aspx

粉絲頁：https://www.facebook.com/TaipeiFilmFestival

故事從黑幕中的吸鼻子啜泣聲開始。畫面一亮，我們瞧見了沈默對坐的男孩和女人。啜泣聲來自男孩，女人雖然沒出聲，亦已淚流滿面，空氣中凝結著悲戚無語的情緒，不禁惹人惻隱並心生疑竇：他們是誰？他們怎麼了？

校園霸凌的現象在全球各地層出不窮，已不能單純用事件來形容，這是一種長期持續見怪不怪的身心壓迫狀態，群體中的加害者、旁觀者、甚至被害者，都是共犯結構裡的一分子，似乎再怎麼宣導呼籲禁止也只是揚湯止沸的徒勞。人心因為接受太多外界的感官刺激而逐漸遲鈍麻痺，為了尋求更大的慰藉或發洩，愈演愈烈的霸凌手段一次比一次殘忍難堪，而這些所謂問題青少年（無論是霸凌者或被霸凌者）背後，往往都存在著一個問題家庭。本片題材明確亦不新穎，卻硬生生把十五歲少年一顆孤獨破碎的靈魂往我的心裡頭塞，令人揪結不捨。

沒有春風化雨的熱血教師，沒有挺身而出的同儕好友，更沒有辛苦三遷的慈愛孟母，這就是舉世下的真實世界。母親伊芙只管菸酒不離顧影自憐，從不肯用心瞭解那個讓她傷春悲秋怨天尤人的孩子賽巴，是有多麼的脆弱，又是多麼的了不起。母子感情不是不好，許多像哥兒們或姊弟般的相處互動滿是窩心，只是先生的早逝讓年輕的伊芙一邊沈溺在走不出來的傷痛，一邊無力負擔單親家庭的經濟，平日以夜班派報維生，喜歡流連酒吧喝個爛醉，日夜顛倒的生活讓她無心也無暇參與賽巴的學校教育，對於鄰居的孩子欺負自己兒子一事似乎渾然不察，只能說愛心有餘但責任感不足，而且承受不了壓力。為了送賽巴十五歲生日禮物，伊芙竟然蠢到在自家大樓洗衣房裡偷外套來假裝是自己買的，一件那麼鮮明的紅色羽絨外套，這種勢必會東窗事發的事情也幹得出來，更別說外套的主人原來就是那個欺負賽巴的鄰居小孩了！

或許任性的母親也相對造就了早熟的賽巴。賽巴沒有對於父親的記憶，只在一次無意中找到一條內藏父母親年輕時相片的項鍊，從此視為珍寶收著，想念父親時就打開來靜靜端詳。伊芙說不多話的賽巴像父親，我想也是，畢竟她教不出如此體貼的孩子。在校被欺負回家悶不吭聲，雖然不愛上課但喜歡留在家裡陪母親做家事，還會在母親倒下的時候默默幫忙送報，對於識破偷外套這件事，賽巴面對全校師生異樣眼光的難堪，選擇不解釋，寧願自己悶著也絕口不向母親質問隻字片語，經過一夜的暴走回家後，還是乖乖吃完母親前一晚特地為他準備卻冷掉的排餐。相較於賽巴面對事情的處理態度，伊芙在鄰居登門興師問罪後，惱羞成怒地將矛頭指向自己的兒子，歇斯底里趕他出門。十五歲，就算再怎麼獨立也還只是個渴望母愛的孩子，反覆在期待與失望之間來回擺盪，得到的總是千篇一律的絕望。

沈默寡言的賽巴，廢棄場是他躲起來出氣、舔傷口的秘密避難所。 

賽巴運用自己的巧手與天份，讓垃圾場裡的破銅爛鐵重獲新生，只要有心，垃圾都可以廢物利用變黃金，然而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再生他。賽巴沒有怎麼了，是狹小的社會容不下這個敏感善良的好孩子，面對單親與霸凌，賽巴沒有喪失愛人的能力，卻也未曾擁有被愛的小確幸，當中表現出的沈默與承擔，讓人心疼鼻酸，又愛莫能助。

「真後悔當初把你生下來！我的青春，我的人生都被你給毁了！你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你！出去！」伊芙殘忍說著，並重重甩上門。

（大雷）

賽巴忍無可忍，崩潰的情緒一觸即發，終於他偷了炸藥，想與同班師生同歸於盡！觀影至此，不禁令人冷汗直流，可憐的賽巴不會做傻事吧？！

教室裡，看著眼前這群熟悉卻始終漠視的臉孔，賽巴選擇不報復（我鬆了一口氣），那是一種身為人的良善自性。原生家庭系統的確深深影響一個人的性格與認知，但變好或學壞，卻都是自己的選擇，藉口不得，賽巴就是一個很好的正向例子。或許還是因為親情的召喚使然，伊芙在電話裡要賽巴回家來，然而在家門前相擁而泣之後，回到電影最初的場景，讓賽巴潸然淚下泣不成聲的，原來是伊芙說出口的那一句：「我沒辦法再照顧你了！」這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的一擊，讓賽巴的心，再也無法復原了。他別過頭，向家的相反方向邁開步伐.....。

繼親手將自己辛苦研究組裝好的電動腳踏車狠狠摔向跨海大橋下之後，賽巴把那條裝有父母親回憶的項鍊也拋掉了。

不一定好心好念就會得善終，揮別過去走向未知，也許明天就會被吞沒。

只是啊！～

世界很大，未來很長，總有一道希望的光芒在前方；即便它忽明忽暗，偶爾遠去只剩一個點。

來吧！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們可以自己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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