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狼的孩子雨和雪》おおかみこどもの雨と雪：花都開好了。 @ 人魚唱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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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狼。狼人。傻傻分不清楚。

《狼的孩子雨和雪》，以狼的孩子「雪」為主述，旁白出父親「狼男」和母親「花」浪漫相戀的愛情故事，與自己和弟弟「雨」的奇幻身世。似追憶，似緬懷，似床邊故事般地娓娓道來。行雲流水的清新畫風混搭精緻擬真的考究場景，讓人看了又舒服又佩服，還蘊釀出一種說不出濃淡的甜美幸福。這是我接觸的第一部細田守電影，投入看完後似乎就能夠了解何以他的大名鼎鼎。

狼，雨，雪，花。其實中心主角是「花」，片名卻獨漏她。一如每雙推動搖籃的手，溫柔牢靠，無所不在，讓人安心習慣到不小心就會忘了她的存在。這雙手，值得被歷史銘記，或者早已銘記，於是無所謂歌不歌頌。畢竟由衷的情感收藏，本來就遠大過形式的表揚。

「花」出生於大波斯菊盛開的季節，父親便以此命名，希望這個女孩將來無論遇到任何難題，都能夠以綻放的笑容面對。外柔內剛的大波斯菊，花語是純真堅強的少女，即便遇風將柔弱的花莖吹折，也會化為落地生根的強韌植物，從受傷的地方生根入土，再度發育成獨立的植株；就像浴火鳳凰，直接在自己死亡的灰燼中重生一樣。只要在野地裡栽下一朵任由它，假以時日，必將回報你一片豐沛的花海。「花」果真人如其名地承載了這個特質，長大後也很爭氣的，在早逝父親的喪禮上保持微笑，就算她從此以後得在生活不易的大環境裡，半工半讀，自力更生。

愛情的開端始於「花」相遇了她一見鍾情的命定，兩顆寂寞的靈魂相互吸引火速相戀，很快在十九歲的年紀就有了愛的結晶，「花」的人生方向與奮鬥目標亦從此轉變。「狼男」在月夜下敞開自己，讓「花」親眼看見他變身自如的真面目，而這份在現實生活中不可思議的情節所帶來的衝擊，就這樣輕易溶解於盡在不言的對望默契裡。浪漫唯美的劇情總牽引著害羞遐想的少女心，果然下一刻兩人立馬牽手回家撲倒，只是當看見畫面上出現一隻狂野高大的狼與一個嬌小女子的深吻及滾床場面，不禁讓我內心三條線了幾秒鐘：為什麼不變回人形再ＸＸ呢？人與獸這...尺寸合嗎？（噢！天哪！我竟然說出來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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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就算好花常開，好景也因躲不過造化弄人而不常在。姊弟「雪」和「雨」相繼出生之後，狼男便在一次外出狩獵中意外身亡（不然估計應該會繼續生一窩），以狼的姿態橫死溝渠，讓妻小三人頓失所怙....。童話般的愛情倏然止步，起而代之的是「花」對孩子的勇敢守護。狼孩子沒辦法找褓母帶（就像懷胎十月分娩時也只能躲在家裡自然產），休了學，辭掉工作，緊握著狼男留下來的微薄存款，『我，要和這兩個孩子一起活下去。』

誰說沒當過媽媽，就不知道怎麼當媽媽？雖然「花」時常打趣唸著老公太早走，害她不知道狼的孩子應該怎麼帶，但為人母的天性總是有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我的親身體驗裡，母親就像是魔術師，缺什麼變什麼，再怎麼刻苦困頓都能找到出路，很強，很行，很神奇！「花」發揮她聰明好學勤奮的特質，凡事從書中學，雖然書裡面沒有教狼孩子生病的時候該看小兒科還是獸醫科，口腔期的時候該丟給他們一根骨頭還是任由他們咬爛桌腳，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如何才能不把狼耳朵露出來，在忽人忽狼變變變的轉換裡，這兩個孩子到底是是要當人？還是該當狼？單親媽媽、養成教育、身份認同，嚴肅深刻的話題躲在妙趣橫生的情節裡，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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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錢，要怎麼活下去？都市水泥叢林，密不透風的近鄰，人心卻是冷漠淡薄。為了節省開支及爭取孩子們安全遼闊的成長環境，「花」決定搬家，到一間年久失修，看起來像鬼屋，沒有人相信他們能住下去的偏遠大宅，而在「花」的細心經營下，這裡於是變成了他們自給自足、落地生根的天堂。鄉間田野山林，少了便利，多了空間，也多了守望相助的濃厚人情味。活脫脫過動，天不怕地不怕的姊姊「雪」，和生性害羞敏感，看到壁虎都會哭的弟弟「雨」，在四季的轉換中踏遍這裡的每一寸土地，留下歡樂成長的足跡，直到在群體關係和族群歸屬的抉擇路上有了分歧。

描寫狼孩子長大的過場設計十分創意可愛。兩姊弟只差一個年級，教室就在隔壁，導演以模擬一鏡到底的表現手法，將鏡頭由右至左平行攀移，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雪」從蹦跳打鬧還幫弟弟出氣，變成了亭亭玉立，而「雨」卻從總是坐在最後一排的沈默孤僻，變得常常不在教室裡（根據鄰居大叔的溺愛說法，小時候常翹課長大比較容易有出息XD）。短短幾分鐘，生動活潑的校園生活切片伴隨輕快熱鬧的背景音樂，活靈活現展開在我們眼前。

《狼的孩子雨和雪》處理親子間的溫聲互動感人細膩，無論是為了幫助「雪」融入同儕而幫她親手縫製的漂亮小花裙，還是看出「雨」對於身為狼人的困惑而從引導到默許他走進森林，每個人都在學習，孩子學習適應與獨立，母親學習支持與放手，只是放手的時機來得太早熟，割捨的煎熬與痛楚對於深愛己出的母親成為一個殘忍的必然過程。「雪」選擇被社會化成循規蹈矩的人類女孩，「雨」選擇聽從野性的呼喚和承繼血統的使命奔向山林的懷抱，而「花」選擇尊重孩子們的選擇，即使她揪心不忍地喃喃自語著：媽媽還沒來得及為你做些什麼．．．。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這樣的選擇與結果，都沒有誰對誰錯，沒有哪條路比較容易，也沒有任何人在逃避，畢竟，昂首放棄任何一方，都需要莫大的勇氣。當「雨」決心拋棄所有包袱，用化身為狼的背影轉身離去，彷彿同時也放棄了人類的語言，以長嚎代替道別，向母親說再見。放手之前需要消化多少眼淚？人生因跨越悲傷與離別而進階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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